海明律师说，一周来，CNN的这位副总裁通过电话、电子邮件与传真，频繁与我们律师事务所沟通。我们理解，由于他不是CNN的最高领导，他的表述需要经过CNN最高领导CEO的拍扳定案。现在，可以假定，这份公函是经过CNN最高领导CEO批准的，不然不会有这个公开表态。

海明律师说，借助机会，本律师事务所特别感谢原告之一、中国公民李丽兰老师。李老师今年70多岁，是有50多年小学教学经验的退休老师，她是真正的无名英雄，至今没有接受过一次媒体采访，没有刊登过一张照片，她认为这是每个普通中国人应该做的事情。海明律师说，办理此案，本律师事务所没有收过一分钱律师费，但法庭受理是要收费的，法庭所收的350美元是由李老师付的。同时也感谢美籍华人梁淑冰女士的大力支持。

海明律师特别指出，另外还要感谢对律师事务所提出批评及对自己进行人身攻击的人，因为他们的批评对我来讲是一面镜子，能使自己看到自己的弱点。其中有人说我是疯子，是“唐吉柯德大战风车”，因为这个案子刚开始时，我们组成6人的律师团，除了我一个人是美籍华人外，其余全是洋人律师，既有全职的也有兼职的。可是到目前为止，5个洋人律师已经全部退出。这里面有多种多样的具体原因，他们也面临各种各样的压力，有的因为不想与CNN闹僵，有的因为没有律师费。只剩下一匹具有中国心的中国马在独自地拉车，我感到压力很大，特别吃力。

海明律师说，如果有人觉得我们律师事务所做得还不够，对CNN追打得还不够狠，可以想出更高明的办法。我认为，要做到在世界上完全为华人争得到尊严，远不是通过一个案子就能解决的，更不是一个律师事务所、一个退休老师所能做得到的。因为我们面对的是一个强大的对手，CNN是美国顶级媒体，势力不容小视，在美国社会各界影响很大，其律师团队阵容也很强大。与他们打官司有一种受欺负的感觉，我们现在并没有说坚持不下去了，我们积累的“CNN一案”的案宗已经这么厚了，但必须面对现实。我个人感到，孤军奋战、单枪匹马拉下去很吃力。

记者问：你对CNN的这封正式公函所表达的意思是否感到满意？

答：对CNN的这封道歉信是否感到100%的满意，可以说仁者见仁，人人自有各自的评判。无论如何，CNN朝着正确的方向向前走了一步。这并非我个人的事情，是全体华人的事情。我接这个案子并不是为了我个人，而是看到CNN对华人的抗议显得如此傲慢，置之不理，我们律师是要通过法律的力量来争得我们华人的尊严。经过与这位副总裁的交涉沟通，CNN最终了解到他们得罪了中国人民，他在电话中表现得更友善，在这份公函的文字表述上显得更谨慎。

记者问：目前的情况属于“庭外和解”吗？

答：我们没有做“庭外和解”，和解的话是我们认输了，现在我们没有认输，事实上我们也没有输，是CNN向中国公民和在美华人道歉，可以是我们的胜利，是初步的阶段性胜利，我们赢得了一点面子，傲慢的CNN终于低头。尽管CNN这份道歉信寄给了我本人，但不是给我个人的答复。道歉信签名的是CNN的法律总顾问，对外是代表CNN的。法律顾问就是律师，他所签署的文件具有法律效力，属于CNN的法律声明。

记者问：你下一步是否有撤诉的打算？

答：现在我们并没有讲要撤诉，而是说一个人拉得很吃力。从根本上讲，要争得我们华人的地位与尊严，需要通过整个华人世界的不断努力，提高整个国家实力与整个国民素质，保持华人内部的团结，才能真正赢得全球对华人的尊重。对这个案子不能有太高的期望，前面说的问题不可能通过一个官司来解决，更不可能通过一个律师来解决。对我们律师事务所来讲，我们还有几千个其他的案件需要关注，对那些案子也要尽到律师的责任。希望大家能够予以理解。我个人希望静下来看一看大家对CNN这份道歉信的反应如何，再做下一步的决定。

记者问：你是否对这个案子尽了力？如何听原告的意见？有无可能继续打下去。

答：就这个案子而言，我是昨天下午收到CNN的信的，昨天下午随即与原告之一梁淑冰进行了沟通。根据美国的法律规定，如果律师与客户之间发生了分歧、有什么纠纷，完全可以通过法律的渠道来解决。如果梁女士对这份道歉信感到不满意，可以委托我们向对方反映，如果梁女士对我这个律师不满意，完全可以另找高手，法律也允许律师解除与客户的委托关系。说实在的，这个案子是“登山”案件，压力很大。

离开了海明律师事务所，我和新华社、凤凰卫视的朋友来到原告梁淑冰那里，想了解一下作为原告目前的真实想法。

梁女士说，海明律师很了不起，在这个案子上已经花费了很大的精力，承受了来自各方面的很大的压力。作为一名典型的知识分子，海明律师对美国文化、法律与社会等方面的理解应该有其擅长之处，比我强。许多问题上，也许海明律师是对的，他的解读是，这已经是CNN的一份道歉信了，似乎没有必要再将官司打下去。这也许有一定道理，但我总希望CNN的道歉应该更有诚意一些。

梁女士说，CNN这个信件的表述，似乎与以前的类似说法没有太大的差异。如果从不同国家文化理解的角度来看，也许有人会认为这样的道歉可以接受，但从中国传统及中国人的伦理道德标准来看，在信件的字里行间看不到诚心诚意的地方，总觉得CNN诚意不够。我看不出诚意，我相信其他人也会像我一样看不到他们的诚意。他们至少应该讲，“造成对中国人民的严重伤害，对此，我们表示深深地道歉”。

梁女士说，这不能说是一个胜利，只是CNN放出一个东西，来平息华人的怒火。下一步仍需要继续通过法律途径，走上法庭。梁女士说，我不会提出撤诉，我想继续委托海明律师。如果海明律师能将我的不满意反馈给CNN，我估计CNN应该会再给海明律师发来一封更具有诚意的道歉信。如果海明律师不继续向前推进了，我将考虑重新选择律师。当然，如何继续将官司打下去，我还将听取其他法律专家的意见。我现在最需要的是法律专业方面的顾问指导。

此案件未来走向如何，记者将继续关注。（2008年5月7日纽约专电）

驻联合国记者 席来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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