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,又是夜。 窗外的风很大,很冷。但在这间屋子里,却绝不会让人想到寒冷二字。(XMW)
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子,它没有华丽的装饰,却让人感到说不出的舒服。因为每一样东西看得出都经过了主人最精心的挑选,每一样东西都在它最应该在的位置。 这间屋子里最引注目的是一张床。 一张大床,有着这世上最柔软的枕头和最温暖的被子。 当然,还有人,两个人。 一个是男人,另一个是女人。 一个健康的男人和一个健康的女人,他们在一起会做些什么呢? 他们拥被而坐,每个人捧着一本书。(XMW)
温暖的灯光照在他手中的书上。 他的手修长,看得出这是一双保养的很好的手,这双手的主人一定很爱惜他的手。 现在,这双手正翻着一本书: 《天涯.明月.刀》。(XMW)
温暖的灯光照在她手中的书上。 她的手也很修长,看得出这是一双天生就美丽的手,没有一个人会知道这双手的主人每天都要干很多家务活。现在,这双手正翻着一本书:《七杀手》
这些书是她今天下午刚在一家特价书店翻出来的,她找遍了126个书架,搬开了437撂书,付给了书店老板50角人民币才得到的。 他们最喜欢的娱乐之一,就是从这个人的书中不断地寻找那些“经典”的句子,朗读给对方听。 现在轮到她了。
她忽然问道:“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能用脚发出去的暗器?” 他道:“好象听说过。” 她道:“你有没有脚?” 他道:“好象有。” 她道:“这就够了。” 他道:“这就够了?” 她道:“我正好有这种暗器,你正好有脚。”
他仰天大笑,她捶着床笑。这确实是最好的娱乐之一。 突然,她的笑声停了下来。她看到了一件本来绝不应该看到的事。
她道:“你看到没有,厕所的灯没关?“ 他道:“我不是瞎子。” 她道:“是你最后用的厕所,一定是你忘了关。” 他不说话,低下头,很仔细地看那本《天涯.明月.刀》。
她道:“你不要抵赖。这个屋子只有两个人,既然不是我,那只有一种可能,是你。” 他道:“既然你这么认为,那就是我。”他没有动,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。 她道:“你不能起来把灯关了?“ 他道:“不能。” 她道:“莫非你想让我去关掉它?” 他道:“你猜的不错。” 她道:“你认为我会去吗?“ 他道:“会的。” 她道:“你开的灯,而我却要下床把它关了,你不认为这整件事很可笑?” 他道:“是很可笑。可是你非这么做不可。” 她道:“为什么我非这么做不可?“ 他道:“因为电费从你工资里扣。” 她道:“你这么有把握?” 他道:“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。” 她叹了口气,忽然笑了。没有男人能够抵挡这样娇媚的笑容,除非是个瞎子。他当然不是。(XMW)
她柔声问道:“能不能给我个更可以接受的理由?“ 这句话还没说完,她就突然出手。 只要一招。一招。就足以将对方制住。 这一招她已练过四年五个月零二十八天,她完全有把握相信这间屋子里没有任何人可以抵挡得了这一招。 可这一次她错了。 笑容在她的脸上渐渐凝固,一只手,一只修长而有力的手扼住了她的咽喉。
她一直以为没有人比自己出手更快,没想到这次却碰到了例外。 他掐着她的脖子,狞笑着道:“因为你抢了离厕所近的那半边床!我早就想换了!”
此后,在这间屋子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,一直是江湖中数百年来无人知晓的谜。(XMW)
因此,如果你想知道最后是谁把厕所的灯关掉的,我只能告诉你:屋子里只有两个人,一个人把另一个掐死了。(XMW)
而死人是不能关灯的。(XMW) |